nbsp;nbsp;nbsp;nbsp;“真是好古老的审美。”黎铭钶一边问侍应生要两瓶果酒,一边低头和她咬耳朵,因此没注意到这位略显奇怪的跛脚侍应生。
nbsp;nbsp;nbsp;nbsp;黎知韫面无表情地在他的小臂内侧掐了一下,疼得黎铭钶龇牙咧嘴,委屈地朝她做了个拉嘴链的动作。
nbsp;nbsp;nbsp;nbsp;黎薇二人在前面社交,本来小辈结婚,应该同是一辈的家长在一起攀谈。但由于睿奇集团目前是齐邱真掌权,因此现在是她携着傅函在和黎薇寒暄。
nbsp;nbsp;nbsp;nbsp;不过见到本人,黎知韫才理解为什么黎父会说与傅函结婚是齐邱真委屈了。
nbsp;nbsp;nbsp;nbsp;与傅函以前那些漂亮柔弱的女朋友不一样,齐邱真的五官并不柔和,肤色偏黑,一眼看过去时目光会不自觉放在美丽又充满野性的眉眼上,驼峰鼻,略厚的嘴唇饱满丰润,透出一股强势的气息。她的身量很高,个子已经很突出的黎知韫站在她的旁边还矮半个头。
nbsp;nbsp;nbsp;nbsp;作为今天订婚宴的主角之一,齐邱真穿了一件白色缎面鱼尾裙,腰身处嵌了几圈华丽的水钻,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着粼粼的光,衬着那身小麦色皮肤愈发性感起来。
nbsp;nbsp;nbsp;nbsp;站在她的身边,无论一身高定西装的傅函有多么清俊帅气,这点浅薄的外表,也很容易被齐邱真身上那股历经打磨沉淀后的阅历感压得黯然失色。
nbsp;nbsp;nbsp;nbsp;黎铭钶忍不住又小声吐槽了一句:“傅函哥站在旁边看起来好像小娇夫。”
nbsp;nbsp;nbsp;nbsp;他做梦都没想到,平时以花花公子形象示人的傅函,有朝一日也会这么“温顺”地站在一个女人的身边。比起一部分女生趋之若鹜的“渣苏感”盛嘉年,傅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放荡,像中央空调一样温暖着所有人。
nbsp;nbsp;nbsp;nbsp;虽然现在可能是被迫的吧,但是场面还挺新奇的。
nbsp;nbsp;nbsp;nbsp;那边夫妻俩交谈着突然侧过身,四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黎知韫的身上。刚才的交谈比较融洽,黎薇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真切。
nbsp;nbsp;nbsp;nbsp;“齐小姐,傅函哥,恭喜。”黎知韫迎着目光走到黎薇身旁,朝这对新人礼貌地点头。
nbsp;nbsp;nbsp;nbsp;黎铭钶跟在她后面恭喜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似乎是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傅函在看到她时温和地笑了一下:“谢谢你,小韫。”
nbsp;nbsp;nbsp;nbsp;他毕竟是和黎知韫从小一起长大的,先打招呼也没什么。
nbsp;nbsp;nbsp;nbsp;齐邱真短暂地看他一眼,然后主动举起酒杯:“我看过黎小姐在发布会上的表现,能借着新科技在传统的生物医药行业脱颖而出,前途无量啊。”
nbsp;nbsp;nbsp;nbsp;听起来像是客套,但齐邱真明白自己说的是真话,那场发布会黎知韫其实都没怎么发言,可商人的直觉告诉她安静坐在黎薇旁边的少女才是整场发布会的核心。
nbsp;nbsp;nbsp;nbsp;“如果后续有什么合作机会的话,还请黎小姐多多考虑我们睿奇。”
nbsp;nbsp;nbsp;nbsp;她言语间将自己放在较低的位置上,但姿态却是不卑不亢的,这很容易在谈判桌上赢得别人的好感。
nbsp;nbsp;nbsp;nbsp;并且明明是两家的联姻,齐邱真却只提到了睿奇,不难看出她并不把这个已是强弩之末的亲家放在眼里。
nbsp;nbsp;nbsp;nbsp;黎知韫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对于齐邱真来说,一个能牵线搭桥的跳板,再配上年轻新鲜的**,何乐而不为呢?
nbsp;nbsp;nbsp;nbsp;难怪黎薇会对一个近乎于暴发户的人表露出赞赏。
nbsp;nbsp;nbsp;nbsp;“砰——”高脚杯的碰撞在空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nbsp;nbsp;nbsp;nbsp;黎知韫没有明白应下,笑容看着十分真诚:“齐小姐谬赞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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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没过一会儿,齐邱真就抛下傅函自己去应酬去了。
nbsp;nbsp;nbsp;nbsp;傅函自己一个人躲到了后花园里,草坪四周被修剪整齐的灌木围绕,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nbsp;nbsp;nbsp;nbsp;很可笑的是,这里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他的订婚宴,而是为齐邱真量身定制的名利场,连酒都是她最爱的口味,这位已经是二婚的齐总像是一条鱼般游刃有余地穿梭其间。
nbsp;nbsp;nbsp;nbsp;傅函只需要像个挂件一样跟在她身后,安静地当个花瓶。他现在突然有点羡慕主动放弃家族继承人身份的傅清容,在这场宴会上乐得清闲。
nbsp;nbsp;nbsp;nbsp;仰头喝了口昂贵的酒,入喉却不如以往那样畅快,他冷笑出声。
nbsp;nbsp;nbsp;nbsp;“恭喜。”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nbsp;nbsp;nbsp;nbsp;傅函转身,看到举着酒杯的盛嘉年,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为了维持家族之间的体面,这次订婚宴依然邀请了盛家。可一向身体康健的盛董以临时身体不适为由没来,只来了盛嘉年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恭喜他吗?
nbsp;nbsp;nbsp;nbsp;恭喜他在刚成年不久的年纪,就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然交付给一个强势的女人吗?
nbsp;nbsp;nbsp;nbsp;说出“恭喜”的与他同样年龄段的盛嘉年,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却依旧逍遥自在,该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nbsp;nbsp;nbsp;nbsp;盛嘉年沉默地注视着苦酒入喉的好友,就在前几天他还在安慰自己因为黎知韫患得患失的事情,现在身份骤然颠倒,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nbsp;nbsp;nbsp;nbsp;虽然他是既得利益者,但傅函并没有把罪全然怪到他的身上,这件事还是父亲太贪了。
nbsp;nbsp;nbsp;nbsp;“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听起来并不那么真心实意。
nbsp;nbsp;nbsp;nbsp;盛嘉年动了动嘴唇,像一个故障的灯泡,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傅函,我会帮你的。等我拿到盛氏的股份,现在的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听起来实在天真,傅函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父亲签下的那份协议,相当于是给睿奇集团的卖身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