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穆莹莹攥着被冷汗浸透的帕子,在护国公府朱漆大门前来回踱步。府内透出的暖黄灯火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门环。
门扉吱呀开启,管家警惕地探出半个身子:“穆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劳烦通禀向姑娘,就说我有要事相商。”穆莹莹的声音微微发颤,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向安披着鹤氅赶来时,见穆莹莹独自立在月光下,单薄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像一株摇摇欲坠的海棠。“穆姑娘?”她眉头微蹙,“这么晚了。。。。。。”
“向姑娘!”穆莹莹突然屈膝跪倒,发间玉簪在青砖上磕出清脆声响,“求你救救我!”
向安慌忙伸手去扶,却被穆莹莹死死攥住手腕:“父亲他。。。他已经彻底疯魔了!今日叶仲梁闹事失败,他竟说要动用暗卫,对护国公府。。。”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虽生在穆家,可实在不愿看到流血争斗!”
向安目光一凛,抽回手后退半步:“穆姑娘这话,不怕被令尊知晓?”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穆莹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青紫的掐痕,“今日回府,父亲迁怒于我,说我办事不力。”她颤抖着抓住向安的衣袖,“向姑娘,我早就看不惯父亲结党营私,只是一直身不由己。如今实在忍无可忍,才冒险来此!”
凉亭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谢蓦然摇着折扇踱出阴影:“穆姑娘这苦肉计,演得倒是逼真。”他斜倚着廊柱,眼中满是戏谑,“前几日还在替叶仲梁求情,这会儿又成了正义使者?”
穆莹莹脸色一白,转向向安急切道:“向姑娘,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有证据!”她从袖中掏出一卷密函,“这是父亲与西域商人勾结的信件,他妄图垄断丝绸生意,中饱私囊!”
向安接过密函,借着灯笼仔细查看。字迹确实是穆丞相的,信中言辞隐晦,却暗藏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你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穆莹莹扑通再次跪地,发髻已有些散乱,“向姑娘,我知道之前多有得罪,但求你看在我迷途知返的份上,收留我吧!我愿做你的内应,将穆家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你!”
谢蓦然突然上前,用折扇挑起穆莹莹的下巴:“穆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就不怕穆丞相知道后,将你逐出家门?”
“逐出家门又如何?”穆莹莹突然笑了,眼中含泪却透着决然,“总好过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娘就是被父亲气死的,我不能再。。。”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向安沉默良久,伸手将穆莹莹扶起:“穆姑娘先起来吧。此事事关重大,我需与家人商议。”她顿了顿,目光如炬,“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定不会轻饶!”
“多谢向姑娘!”穆莹莹喜极而泣,抓住向安的手不停道谢,“我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