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算这些人有点良心!”
尽管知道张耳来了,老二心里仍有些不满。这是第三天了,前两天他们都没出现,现在才来吊唁,分明是观望形势,看看苏羽之后会不会惹麻烦。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谁占优势就靠向谁。老二心里窝着火,但也不能让府里太冷清。于是他说:“大哥,我去把他们请进来吧。”
老大点点头,他做生意的,对朝廷里的事不太清楚。老二虽然也不太关注政治,但住在咸阳,平日里有不少人巴结他。
时间不长,老二吕英到了相国府门前,瞧见张耳领着四五十人披麻戴孝跪在外头。若不是日子不对,他或许会动容。可惜今日已到第三天,这些来吊丧的明显不是真心。不过吕英依旧平静道:“诸位大人肯来吊唁家父,吕英深表感谢。”
张耳拱手回礼:“二公子节哀顺变,咱相国生前待我们不少恩惠,来吊唁也是该当的。”
众人跟着附和:“请二公子节哀顺变!”
吕英点头:“诸位请进。”
于是张耳带人进了相国府。
虽说相国府还是原来的相国府,但时移世易,吕不韦不能再护着他们了,而他们也不过是想从吕不韦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毕竟吕不韦在朝廷外势力不小,谁能掌控这股力量,谁就能得益。此时正是他们表现的机会。见嬴政对苏羽的吊唁毫无反应,他们也安心不少,就算嬴政追究,也能拿苏羽顶罪。
吕英领着众人进来,面无表情,内心却鄙视这些趋炎附势之徒。他暗想:“还是苏御史靠谱,朝中无人吊唁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这些人哪,一个个居心叵测!”
到了灵堂前,张耳与那帮官儿立刻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若非衣着,真以为他们是孝子。看这些人虚伪的模样,吕英越发觉得苏羽难得。苏羽没哭,只在灵柩前简单行礼,可这份坦荡,更显他对吕不韦的情义。苏羽与吕不韦相识不久,却是最真心的人。反倒李斯,平时跟吕不韦走得很近,这时候却不见踪影,真是忘恩负义!
“患难见真情……”
吕英不禁感慨。
张耳他们吊唁完,赶紧溜了,连多留一会儿都不敢,生怕惹麻烦。
“没良心的东西!呸!”
吕英怒极,吐了好几口唾沫。
老大吕尚拍拍吕素的脑袋,说:“小素,记住了这些人,以后不能相信,只能利用。”
“嗯,我记住了,尚哥。”
小弟吕素抓抓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张耳他们刚走,一个兵卒急急忙忙跑过来,递信给吕英后又快步离去。
“这是什么?”
吕尚问。
吕英瞄了一眼信封落款,松口气:“是苏羽御史写的信。”
“就是那个御史府的苏羽?离咱家五百米远的那个?”
吕尚问。
“对,就是他。”
“他原先给嬴政办事,可最近跟咱爹关系不错,爹还帮他当上了御史。”
吕英心里百感交集,接着说:“我以为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帮咱们,可出乎意料,葬礼第一天就只有他到了。昨天没人来,今天才见着张耳他们。”
“大哥,苏御史真是讲义气!”
听罢,吕尚点点头。确实,富贵时的朋友未必可靠,只有落难时才显真心。苏羽和他们父亲关系一般,但在吕家倒霉的时候还能来吊唁,这人品看得出来。
“看看信里写什么。”
吕尚催促道。
吕英赶紧拆开信细读,信虽短,但看完后两人脸色都凝重起来。信大致意思是说,如今吕相已死,朝廷混乱,趁秦王没空顾及他们,赶紧逃出咸阳。秦王表面上夸吕相的好处,实际上对他恨得要命,说不定会迁怒到他们头上。苏羽建议他们赶紧投奔吕相的忠臣,保命要紧。
“这苏羽,真够仗义的。”
“这时候还敢冒险派人提醒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