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那通往主剧场方向的两扇的雕花木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敞开了。
门内透出一种朦胧的光线,如同老旧电影院放映前的微光。
更清晰的唱腔,从门内飘了出来。
那是一种极其哀婉的旦角唱腔,如泣如诉,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浸透了化不开的忧愁与绝望。
这歌声里蕴含着令人心碎的情感。
一个身影,就站在那片昏暗的光线中,背对着他们。
他身着一套华丽的戏服,但款式却显得异常诡异。
那戏服融合了多个不同行当的元素,青衣的水袖、花旦的绣边、甚至还有武生的靠旗轮廓。
色彩则以压抑的黑、灰为主,点缀着几抹刺眼的暗红,如同干涸的血迹。
他就那样背对着众人,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水袖翻飞,身段优雅。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富有韵味,仿佛正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场无人观看的悲剧之中。
水袖划过空气,带起的不是香风,而是如同墨汁晕染开的黑色残影。
那唱腔虽凄美婉转得让人惊心动魄,却带着一种怨恨。
仿佛是将千百年的孤寂与不甘,都揉碎了,碾入了这字字泣血的歌声里。
林凡握紧了戏水扇。
他的目光,扫向了舞台下方,那一片片整齐排列的观众席。
座位上,都蒙着一层白色的布单,如同医院停尸房的盖尸布。
但那些白布并非平整,隐约能看到下面隆起的人形轮廓。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腕上的战术手电猛地射出一道光柱,直直照向了最近的一排座椅。
光柱下,白布的一角被风吹起。
露出的,是一张人脸!
那人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涣散。
他的半边身体,都被一层凝固的墨汁覆盖,将他牢牢固定在座椅上,保持着一个僵硬的“观看”姿势。
不止是他!
手电光快速扫过,一排排白布之下,尽是如此!
他们不是模型,不是幻象。
是真人!
是被墨汁转化、或者说“塑化”成了永恒观众的真人尸体!
一股寒意从林凡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什么剧院?
这分明是一座用活人做成“标本”的恐怖展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