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蘅平时也没少招惹卢凌风,但是她分得清什么时候他是闹脾气,什么时候是真生气,听他说出这话,就知道卢凌风是真难过了。崔蘅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凑到他身前:“我错了,卢凌风……别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我配吗?”
崔蘅立刻道:“你配你配,我给你斟茶道歉,好不好?”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卢凌风唇边:“小女子有口无心,卢将军大人大量,可千万别入心啊。”
卢凌风终于冷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茶杯:“看在这茶味道不错的份上,且饶你这次。”
崔蘅偷偷松了口气,她蹲在卢凌风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喜欢呀?我可以送你一罐。”
卢凌风看着她的表情,预感她又要捉弄自己,眯起眼睛并不回答,果然接下来就听崔蘅含笑道:“如果你叫我一声崔姐姐,就送你一大罐。”
“哼!”
卢凌风直接拿过桌上的壶,自己倒起来:“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不如想喝时叫你泡给我。”
崔蘅有些疑惑:“其实我从以前就觉得奇怪,说是跟我同岁,可你小时候比我小好多,以至于一直觉得你像弟弟。你不会虚报岁数,实际真的比我小吧?”
卢凌风咬牙切齿:“哪个是你弟弟!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斟茶道歉了?”
崔蘅撇撇嘴,此时,大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卢凌风疑惑地站起身:“是谁大白天上门拜访。”
崔蘅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去看看吧,或许是公事呢。”
“嗯。”
卢凌风下了阁楼,已经有人打开大门将敲门的人引进来,看清来人卢凌风后颇感惊讶,来的竟然是他的表兄萧伯昭。
萧伯昭此人虽说是他的表兄,但是两人实在话不投机,萧伯昭喜欢逛秦楼楚馆,豢养歌姬舞姬,卢凌风大约还不到那种年纪,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平时很少交往,今日他为何上门拜访?
卢凌风愣了一下,对门外的萧伯昭拱手行礼:“原来是表兄,不知表兄有何要事,竟然亲自登门。”
萧伯昭笑着拱手回礼:“自是有事相商,对表弟来说可是个美差,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卢凌风根本不信他所说的美差,不过还是把他请进了屋里。因为知道崔蘅就在阁楼,卢凌风只想将萧伯昭带到正堂接待,谁知萧伯昭却十分自来熟,一进门便朝阁楼走去,卢凌风急忙拉住他:“表兄,阁楼上风冷,还是不上去了吧。”
萧伯昭摆摆手:“哎~表弟有所不知,你这住所阁楼视野开阔,十分得我心意,我难得来一趟,自然要上去坐坐。”
卢凌风还想拦他,谁知萧伯昭早已上了楼梯,他只好跟上去。好在崔蘅早就回避到里间了,并不在座位上。
萧伯昭一到阁楼厅堂,便见到桌上竟摆好一副茶具,杯中茶水还热腾腾地冒着气。萧伯昭一愣,笑看着卢凌风:“怪不得不让我上来,原来表弟已经接待过雅客,这样一副茶具,可不像表弟用的。”
这副紫砂茶具不仅材质独特,上面的花纹也精致得不得了,壶身上画着挺俏的兰花,茶杯上也有花瓣作暗纹装饰,一看便知是女子之物。卢凌风抿着唇皱皱眉,转移话题:“表兄,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萧伯昭却对桌上的茶具产生浓厚兴趣,他直接坐在适才崔蘅坐的位置,拿起那茶杯,笑得别有深意:“表弟啊表弟,你平时在我面前装得一本正经,请你去平康坊喝酒也推辞,没想到自己却养了个美人。”
卢凌风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只觉得这话被萧伯昭说出来脏得很,顿时大怒:“休要胡说!”
“哪有胡说,前段时间都传遍了,表弟当街接回一名紫衣女子,虽然面纱敷面看不清容貌,但是那窈窕的身段绝对是个美人。”
萧伯昭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口转了一圈对着卢凌风:“更何况,这杯子上的胭脂,总不会是表弟你的。”
卢凌风微微睁大眼睛,萧伯昭说完将那杯子凑到鼻前,闭上眼睛嗅闻:“有股淡淡的香味,用这胭脂的女子,定然十分美丽啊。”
他说完竟想去喝杯里的残茶,卢凌风十分光火他这作派,于是豁然起身,一把夺过萧伯昭手中的茶杯,将剩下的半盏茶直接泼出窗外。卢凌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表兄到底有何要事与我商量,若没事便早点离开吧,今日难得休沐,我还要休息!”
卢凌风语气十分不好,萧伯昭终于不再说那些不着四六的话,便道:“表弟你先不要生气,你知道的,三日后我就要出征西域,我那个久未谋面的未婚妻约了我见面,说想摆酒为我送行。但是表兄我呢,答应了平康坊的姑娘们出席她们的宴席,没时间再去见她。我这不就想到表弟你了嘛,表弟你就替我去一遭,顺便帮我看看,你未来表嫂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卢凌风听过之后不由眉皱得更紧,也十分不解:“既是未婚妻特地为你摆酒,理应重视,为何宁愿去见歌姬也不见她?表兄可是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