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护士嚼着面包,顺势说道:“这些本来不归我们操心,你能多劝劝他父母吗…真的别老刺激孩子,搞得我们也很难做。”
吴护士也深深叹气:“别提了,当着我们的面骂孩子废物,完全不听别人讲话,另一个更是来来回回念经,一抓住你就不放。我真的、”她很快意识到对面的大姐是徐家的亲戚,“不好意思!”
“他们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张金瑞连忙摇头,叹道:“那小云的朋友有没有来看他啊,有的话就好了,他心里也许会好过点。”
“嗯——我记得有两个女生来过,有一个后来还来了一次。”
“哦哦,那个超漂亮的女孩子吧。我记得她。”
张金瑞忙问:“她是谁?”
“啊、这些是来访者的隐私,我们不太好说。”
又聊了几句可惜没多少进展,张金瑞决定见好就收,“慢点吃啊,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没事,谢谢你的面包。总之,还麻烦你劝劝他们。”
张金瑞满口答应,离开时路过前台,也没忘记和护士们表达感谢。一离开她们的视线,她快速拐进卫生间打电话给小邵。
对面很快传来一道敞亮的年轻女声:“喂,张姐,向日葵作战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吧。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别提了,越打听越心凉。我现在是开车回家都会心梗出车祸的郁闷。”
“别贫了,说正事。”
“是是,我去了徐贤一家以前住的小区,幸好他们的邻居还在。我打听到,三年前徐贤出轨了小区的某个女人,刘如沁因此闹自杀,那阵子搞得邻居跟着鸡飞狗跳。还有,他们家的新房贷款还有50多万没还。”
张金瑞长叹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昨天徐贤拒绝了薛家提出的10万和解金,提价到50万的理由就是薛灿对徐停云的长期校园暴力……”
小邵边分析边说:“但其实、更有可能是因为家庭?”
“如果是,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小邵嘟囔起来:“张姐,谁让你见钱眼开咧。”
“知道了,我在反思了。”
“嘴上这么说,张姐你其实有办法的吧。”
“张姐?”
张金瑞揉揉眉间,“你再帮我查查薛灿的家庭状况,查清楚了。”
“好嘞。”
挂了电话,张金瑞坐在马桶上,心情和便秘没什么两样。
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感觉又要长皱纹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么个客户。
老的没一句真话,全程颐指气使。
小的就是个哑巴,屁也不放一个,全是活宝。
必须得加钱!
“哦哦,那个超漂亮的女孩子吧。我记得她。”
女孩子、女同学、女朋友——慢着,她忽然想起堆在徐停云床头的复习资料,是谁给他的?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张金瑞立即起身,转身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