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仿佛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在脑海隐约浮现,弱得甚至听不清男女年纪。
胳膊轻划了半圈,角度转变,变由剑锋朝前。
他做一步,紧接就能响起对应的话。
同步得让他分不清这是有人在帮忙,还是记忆里的谁。
“临白,它与傀主五感互通,弱点是心脏,只要……”
话未说完,他已下意识脱手刺出。
傀儡如同木偶般,再无反应,往后倒下,逐渐消失。
以前从未有过这情况。
心尖像是被轻挠了下,谢临白呼吸变轻缓,垂下眼睫,莫名回头。
对上一双眸光潋滟、满是敬仰的眼。
这感觉来得突兀。他换上防备,处理下个傀儡时,刻意避开原先的招式,一路猛进。
他动作稳当、游刃有余,只有衣袂翻飞,恍若谪仙。
在那道灵力即将打到身上时,他瞬到圣灵宫师姐身侧,将寒凉的剑放到她颈边。
眼瞅着傀儡的攻击来不及反应、就要对自己袭来,逼得她紧急刹停。
她不甘地斜楞过去,“先前不曾与你对决过,你竟也能知道它的行动。”
“想必这也是大师姐教你的。”
大师姐。
飘荡过的话逐渐回返,他后知后觉。
好像确实是个女子说的。
只是脑海犹如有堵墙般,思绪怎么也撞不过去,竟忆不动那是个什么样的嗓音。
谢临白努力描想着大师姐的面容,余光瞥到角落缩成团的身影,说出的话不知怎么带了缥缈。
“记不清了。”
总觉这些年的岁月流逝得太慢,像在慢慢熬着。
迷茫地熬着、耗着时光。
拖得太长,记得清的只有现在。
他说得轻,随风飘散,再无第三人能够听见。
……
霞光彻底变成夜色,可见度已低得离远便见不着脸。
越往山脚,林子越宽阔,除了晏荼盈自己的赶路动静,四下无声,额外空寂。
她拎着沉甸甸的法宝袋,百无聊赖地往山下走去,准备结算。
全是她左找又找、从各个夹缝中搜出来的。
圣灵宫打完就各个消失,连谢临白都不作停留,只说稍后找她,独剩她自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