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围着厨裙在家里给她做饭?给她涂药让她想起了妈妈?还是为了辅导她的学习,一个理科生居然开始看起了高中的文科课本?
还是会在旁人无动于衷不管闲事的时候,去给吐了一身脏污的陌生孕妇去做人工呼吸?
温歆也不清楚,她想,大概就是自己太久没人爱了吧,总是一个人守着个空荡荡的大别墅,所以在有个人与她朝夕相处的时候,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她就忍不住地开始为他心动。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她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女人像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离开了江翼的怀抱。她退后几步,扭头一看,发现有人看到了她哭泣的场面,她吸着哭红的鼻子,羞赧地转过脸抹着眼泪。
江翼似乎很惊讶她的出现:“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典型的长辈口吻!
温歆听着很不爽,呛他:“我不出去,怎么给你们留机会谈情说爱啊?”
“真的忍不住了就去外面找个酒店,在别人家门口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她下嘴毫不留情,短短两句就将那个长发女人说的小脸惨白,她又高又瘦,似乎风一吹就倒,比林黛玉还娇弱,是温歆最不喜欢的那类。她眼神中尽是受伤的表情,可能是被她“酒店”那两个字侮辱昏了头。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江翼严厉制止了她。
“怎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说错了?”
江翼抱歉地对女人解释道:“对不起,这是我侄女,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把她的话放心里。”
温歆一听这话,火气再次被拱起:“我哪儿不懂事?你说说我哪儿不懂事?我就再不懂事也不会不知廉耻地跑别的男人家里在门口就搂搂抱抱!就那么心急吗?要做什么能不能……”
“温歆,你住口!”江翼这下是真生气了,他打断她。
“干嘛?”
温歆用更大更响亮的声音回复他道。
一旁的女人双眼通红,哭得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江翼对她说话时,音量自动降低:“清语,你在门口等我一下,雪太大了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
说完,强硬地揽过温歆的身子,推着她的后背将她推入门内,他也跟了进去,然后把大门重重阖上。
“放开我!”温歆挣脱他的掌控,往前走了几步。
seven听到关门的动静,兴奋地朝俩人跑过来,频率极快地摇晃着它的尾巴,表达它见到主人的激动与开心,但他的主人此时黑着脸,没功夫接受它的欢迎仪式。
“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江翼不明白,温歆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对他耍横了。
“对,我吃火药了,我说话难听!”
温歆怒气冲冲往里面走,路过客厅的沙发时,将肩上的单肩包往那儿一甩,单肩包带倒了桌子上立着的花瓶,清脆的一声响,落在瓷砖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玻璃渣子都飞了好远。
江翼看着蛮不讲理宛如一颗炸弹杀伤力巨大的小姑娘,头疼地扶了扶额。
温歆跑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没开灯,借着窗外路灯照进室内的光线,站在穿衣镜前,恶狠狠地擦了一下唇部。
殷红色的唇膏花了,擦出了唇部以外,染的唇周斑驳不堪。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她快步走到窗前,看见长发女人上了江翼的车。车子开着亮黄色的远光灯,光线直直打出去,照射到了几米开外的雪地里。
车窗紧紧闭着,温歆看不见里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又说了什么,烦躁感浮上她的心头,她胡思乱想着,旧情复燃的小情侣还能在密闭的空间里干什么?搂搂抱抱?或是在纵情地接吻?
苦涩感在心脏深处化开,犹如一滴水晕在纸上,洇湿的痕迹愈来愈大。
她认出了那个长发女人,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有了预感,回到房间后,杂乱的思绪慢慢回笼,她想起了坐着救护车送孕妇去医院时,在医院的卫生间,碰到的那个气质温柔似水的高挑女医生。
她当时还和江翼有过交谈,之后和顾阳聊天谈到了江翼的初恋,她那个时候还在想,不会那么巧吧?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巧,就是在医院的那次吗?分手多年的两个人又有了联络?导致她不顾大老远地下着大雪跑来前男友家门口拉扯?
汽车在原地停了两三分钟才掉头扬长而去,温歆看着毫不留情走掉的汽车背影,胸腔泛起酸涩的涟漪,扶着窗台的双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