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谢微尘的重伤程度远超她的想象,谢靖这是将谢微尘往死里打,根本就没有留手。前世谢微尘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落朝房内各处望去,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便问道:“酒买了?按照我说的步骤蒸馏出液体了?”
柏风抬手做了一个动作,“随我来。”
苏落小跑着跟上柏风的步伐,柏风道:“按照您说的,蒸馏出的液体分三个滚水煮过的陶碗装。厨房里都是自己兄弟,绝对嘴严,府里剩下的仆从都规束到了后院。”
其实太子府的人本就不多,何况昨夜殿下还清理了不少人,活下来的十个指头都能数清。
柏风将苏落带到了院边的厨房里。苏落打水净手后,从写着‘中’的陶碗里沾了点酒精涂抹在手背上。
“好,每一批酒最开始蒸馏的时候你们定要记得远离蒸汽,里头有剧毒,没解药的那种。”苏落嘱咐道。
“放心,我都交代了。”
熟悉的清凉感袭来。苏落拿起碗就往春和居快步走去。
“老大,这煮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正在煮酒的暗卫之一问道。
柏风捞出一个被煮的滚烫的新陶碗,边上有人识趣的递上同样滚烫的布巾。
陶碗内的水分被高温消过毒的布巾吸干,竹管下,圆润的液体落入新的陶碗,降临世间。
望着那滴液体,柏风突然觉得上天还是眷顾着殿下的,这一顿鞭打若是发生的夏季,殿下的伤口必会溃烂不止,伤入肺腑,终至药石无医。
还有宫门前乍听苏落说殿下可能受伤时,他想到的是请医,却并未想到要请专治皮外骨伤的军医;昨夜府内骤然清理了那么多蛀虫,囤积的肉菜根本吃不完,苏落却想到了用它们帮殿下收拢民心。
长街千人相送,人数远超苏落预测,直觉告诉他,苏落会给殿下带来非常大的助力,这世间贤才难得,苏落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殿下的。
“苏落说是能救殿下的神药。”柏风答道。
众暗卫一听是能救殿下的神药,火烧的愈发卖力。柏风见状,默默地往锅里加入冷却用的碎冰水。
春和居内,军医姜季终于帮谢微尘清洗完了所有伤口。
苏落将那半碗酒精递给姜季,“先生,麻烦用这个将殿下背部的伤口再清洗一遍。”
姜季接过,轻嗅片刻,然后按照苏落的要求再次清洗伤口,“先生当不起,我就是军营里的一个老叟,只是活得久见得多罢了,小伙子懂医?”
他的语气非常和蔼,并未因苏落容貌丑陋而轻视她。
“我不懂医,只是粗略知道些皮毛罢了。”
一小碗酒精不多也不少,被用到只剩一个小底时,姜季忍不住再次轻嗅,并夸道:“这是好东西,用酒做的吧!可惜啊!可惜!”
“先生聪慧。”
见苏落坚持喊他先生,姜季倒也坦然接受了。
苏落知道他在可惜什么,时下谷物粮食非常珍贵,酿酒却需要大量的粮食。而这些大量粮食酿造出来的酒液却是酒精度极低,苏落估计只占十分之一。
而这十分之一靠蒸馏还不能百分百被利用,初段含有毒甲醇,尾段多杂质,能用的只有中间部分。
在酒精的刺激下,谢微尘背部的肌肉剧烈抽搐着。
苏落有些不习惯身无寸缕的谢微尘,便扯过薄毯盖住了某个十分挺翘的部位。
姜季从箱内拿出盒药粉递给苏落,“往殿下背上洒,洒的厚些,不然效果不好,殿下失血过多,门口的药炉里得加点养气血的药材,这火候也得改,我得去守着。”
“怎会失血过多?”苏落惊问道。是鞭伤又不是刀伤。
姜季拎着药箱朝外走去:“你看看殿下里侧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