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拇指大小的小瓶朗姆酒和冰酒,被徐途拆开后斜插进面前倒满冰块的阔口杯里。因为昨天回来后倒头就睡,今天他醒的尤其早,穿着睡袍慢条斯理的为自己调了杯醒神的酒。
在他调好喝了一口后,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垂眼看到来电的是小屈,徐途就伸手接了起来。
“现在才回上海?”
“嗯。”小屈几分钟前才刚落地,因为有徐途的未接来电他才回了过来,“你刚刚给我打电话?”
外面天色只亮了一半,徐途调酒还开了灯,此刻只手撑着岛台回答他,“昨天回来就睡了,醒了看你还没信儿想问问。”
小屈没开口,他已经坐上了前来接他回住处的车。
徐途道,“事情不难处理吧?”
小屈知道他的意思,就那几个,他处理起来应该不会费多少功夫,只是他要‘处理干净’确实要花点时间,他没跟徐途解释,敷衍的‘嗯’了一声后就问道,“江尹一呢,回来了吗?”
徐途怎么听不出他是对江尹一上心了呢,“回来了,不过他说有事,昨天一落地就带着那个走了。”‘那个’自然指的就是高嘉宇,徐途对他实在不上心,在一起几天了也不知道他的名姓。他也懒得找江尹一打听。
小屈说,“知道了。”随后就挂了电话。他本来打算给徐途回了电话后就给江尹一打过去的,现在从徐途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改变主意了。武汉的事也算尘埃落定了,江尹一这段时间在这些事上估计费了不少心力,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没怎么休息的小屈闭上了眼睛,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神色,将遮光布拉了起来。
……
蓝色的萧伯纳宝珠笔夹在两指间转动着,权律靠在椅背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面前的外教认真的授着课,只六七个学生坐在宽阔的教室里,显得有些伶仃。
这也不意外,致德中学本来就是他们的跳板,读个半年一年就差不多能拿到国外院校的入学通知了。权律因为家庭的缘故,没有去国外读书的打算。
“权律。”
“哎,权律。”
下课后正在收拾桌面的白露听到身旁传来的这一声抬头看了看,入目就是权律的背影和站在他桌子旁边笑嘻嘻的少年。
走神了一节课的权律被站到桌边的同学叫清醒过来,“干嘛?”
“下课了,你干嘛呢。”
权律桌子也没收,放下笔就站了起来。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戚闵他们出国后,邵斯炀也动不动请假弄的?我记得你们关系最好——”
听着自己身旁离开的两人变远到逐渐不了闻的声音,白露才又低下头继续收拾起东西来,她不在意权律的事。
走出学校后,拒绝了同学邀约坐上了自家接送的车的权律,托着腮放空视线看车窗外倒退的景物。
他心不在焉不是因为关系好的几个都不在学校,而是——
权律想到邵斯炀跟他说的他跟江尹一在交往且已经发生实质关系的话,这事对他造成了很大冲击,以至于几天前,在他和已经在澳洲读书戚景打跨洋电话时,把这件事不小心给吐露了出来。
戚景当时的反应很奇怪,他不惊诧,反而还说了一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
“真可笑啊,那我为什么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是什么意思?
已经被这件事困扰了几天的权律扶了下额,遮住了望着车窗外因为还是下午被盛烈光线照的发白的景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