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红衣回头，却见杜玉看着自己手心的伤口，微微皱眉：“毒？”
在裘红衣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杜玉手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在裘红衣的江湖生涯中，确凿听说过一些邪门武功能生白骨活死人，南方有一门蜥蜴功，哪怕断肢也能续上。但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武功能将人体自愈提高到一个如此夸张的地步。
她只有夸张一词来形容此时的杜玉。
夸张的内力，夸张的自愈，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幸好这小子不会外功和内功。
“你是哪里的魔道传人？”裘红衣终于愿意正视这个乡巴佬了，“这汹涌的魔气，这违反常理的功法，你是哪个隐世魔道的弟子吗？”
“小医生……你……”谢千寻对杜玉了解更多，她很快意识到肯定是叶冷星对杜玉做了什么。
只有叶冷星掌握如此程度的魔道功法。
江湖上的魔道早在大梁立国之初便被赶尽杀绝，现存的所有宗门都是能与世俗界共生，所谓正邪之别，也只不过是功法性质不同罢了。
“我是无涯门大弟子……”杜玉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师妹的榜样，我是师尊的骄傲，我是无涯门大弟子杜玉，不是魔道传人。”
谢千寻察觉到杜玉此刻状态不太对，他像是没有自我意识，只靠模糊的本能行动。
难怪一向假正经的小医生居然说出那样的话……谢千寻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又有一丝来历不明的失落。
杜玉目光再度落在裘红衣身上，他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裘红衣，让一直以为他不会轻功而轻视他速度的裘红衣措手不及。杜玉脑子只有让裘红衣死这个想法，他下手毫无保留，一拳向身材瘦小的裘红衣砸去，这一拳若是打实了，绝对能让她脑袋像西瓜一样爆裂。
裘红衣只擅长暗杀，正面对敌不是她的长处，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她虽然有心闪躲，但动作根本跟不上杜玉的速度。
就在这时，另一只拳头打在杜玉的拳头上，让杜玉拳锋一偏，原本能打爆裘红衣脑袋的一拳只是擦过裘红衣的左腿，将她左腿打断。
裘红衣抱住折断的左腿一声惨叫，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替她拦下杜玉的谢千寻，来不及问理由，如丧家之犬一般一瘸一拐地向计划的方向逃窜。
谢千寻拦在杜玉身前，她的拳头发麻，杜玉的力量大得有些超乎她想象，在纯力量上已经比她还高过一线。
要知道，她在京都的比武中，几乎靠着纯力量压过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所有青年武者。在江湖新生代中，她在力量上，从未遭遇敌手。
“大虎妞，为什么拦着我？”杜玉看向她。
“杜玉，小医生，你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吗？”谢千寻深吸一口气，摆出架势准备和杜玉来一场大战，“杀人意味着你将彻底与过去诀别，意味着你将会在之后每一个夜晚回想起那恐怖的死相，意味着你将向你最珍视的平淡生活告别，成为向我一样除了打杀再无他用的废物。”
“我不会阻止你对自己的未来做决定，但我会阻止你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谢千寻朝他大喝，“若是造下杀孽，将再难回头！杜玉，你好好想清楚了！”
杜玉捏紧拳头，缓缓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杜玉眼神被狂气充盈，他毫不顾忌地向谢千寻挥拳，眼底只映着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