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表姐父母早逝后一直寄住在孟府,行事低调,极少跨出梅兰轩的门槛。
“萤儿竟把铺子取名流萤,真是孩子气。”梅轻竹亲热地挽住她手腕,“姑母听说你在扬州闹出人命,非要我过来瞧瞧。我说萤儿大了,做事有分寸,一定是那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瞧着,可不就像我说的,这「流萤阁」竟然打理得这般好,我刚才看,好多花样我们京城都没见过呢!”
被人挽住,孟照萤僵了一下,她不着痕迹地甩开梅轻竹的手,轻声说道:“表姐过誉了。你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去选两匹布,权当照萤尽地主之谊了。”
“那我可就不跟萤儿客气啦!”梅轻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知道是真惊喜还是假惊喜。
“我这次来,一是受姑母之命,二是也想看看扬州风光。”梅轻竹笑得温婉,说着又端起茶盏,装似无意道,“听说徽州水患严重,不知可有波及扬州?”
梅轻竹话音未落,门框上的风铃又叮当响起来。
门帘掀起,竟是孟逸兴!
孟照萤复又看向梅轻竹,装作没听见后面那句,只道:“我记得母亲说过表姐是昌阳人,昌阳离扬州不远,表姐居然没来过扬州?”
“我母亲身体不好,很少带我出门。”梅轻竹解释道。
孟逸兴一进门,见没人理他,便板着一张脸,目光四处打量,语气冷淡:“这就是跟父亲闹,得来的铺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孟照萤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并不惯着他:“既然不怎么样,你来做什么?”
“你……”孟逸兴被孟照萤呛声,半天不知如何回话。
一旁的梅轻竹掩嘴轻笑:“逸兴在家里可是吵着要来扬州看你,姑母实在招架不住,才叫我带着他过来呢。”
被人点破,孟逸兴耳尖微红,瞪了梅轻竹一眼:“表姐,你别胡说!”
“若是我胡说,那你怀中藏着的是什么?”
……
孟逸兴哼地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随手丢到桌上:“母亲让我带过来的,你尝尝吧。”
孟照萤接过点心,神色复杂。
点心上面印着繁复的花纹,是京城百年老字号的标志。她和梅红英并无感情,她自然不会想到给她带点心。哪怕是做贤母给孟文州看,也不会精心挑选她喜爱的糕点。
她以为,孟逸兴被梅红英洗脑严重,不会与她和解。
没想到,他居然暗中记下了她的喜好?
“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见孟照萤没有动作,孟逸兴误以为她不喜欢,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为何要扔了?扬州可买不到这家的糕点!”孟照萤心中温暖,笑着对孟逸兴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几天。姐姐带你去尝尝流萤斋的点心,都是京城没有的。”
孟逸兴耳尖通红,面上故作嫌弃道:“扬州能有什么好点心!”
话虽如此,他的嘴角却隐隐压不住,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像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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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孟照萤的府上前后飞出两只信鸽,白光一闪,迅速隐入黑暗之中,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