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比留在宫里,被太子悄无声息弄死好。
出宫之后,还有额娘照拂她,在宫里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都没人知道。
宝珠很后悔当初进宫决定,但领教过太子的手段,她只敢怨自己,恨惠妃恨大阿哥,不敢恨石静一点。
不但不敢恨,还得拍着石静马屁,生怕哪天毓庆宫人不管了,放任她自生自灭。
宝珠站起身,艰难跪倒在石静面前:「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不敢奢望长姐原谅,只求长姐能看在同为石家人份上,给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留一条活路。」
相比大阿哥冷漠无情,太子才是最让她害怕。
石静让芳芷将人扶起,对宝珠说:「你为太子做事,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亏待你。」
又看一眼宝珠突兀隆起的小腹:「自己选路,跪着也要走完。」
宝珠轻柔抚过自己的肚子,再抬眼,眸中含泪:「长姐,我知道,我不后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宝珠起身告辞,对石静笑道:「大福晋病重,不能进宫给惠妃娘娘请安。臣妾今日进宫,怎么也要去延禧宫点个卯。」
她不说石静差点忘了,宝珠已经是大阿哥侧福晋,惠妃儿媳。
惠妃听说大福晋病重勾起旧疾,病中最不愿意见的人,恐怕就是宝珠。
这会儿宝珠挺着孕肚过去请安,天知道惠妃得气成什么样。
「你怀着孩子,仔细些。」石静看着她的肚子,心中总是不安稳。
宝珠惨然一笑:「臣妾为太子所用,不敢怠慢。」
宝珠这张牌几乎是明着打出去,石静也不怕惠妃为难她:「你怀着的到底是大阿哥骨肉,惠妃孙辈,她应该不会为难。」
「臣妾怀着的不仅是惠妃孙辈,也是皇上的孙辈,她不敢明着来。」宝珠自打上了胤礽船,人都变聪明了。
圣驾巡幸塞外,于七月底启程,八月下旬到达科尔沁草原。
蒙古诸亲王,郡王,各部落首领迎出十里。
接受过众人跪拜,康熙回头看,见人群中少了太子,问梁九功:「太子人在何处?」
梁九功压低声音回答:「想是车坐久,太子妃有些头晕,太子在马车里陪太子妃。」
从前皇上住干清宫,太子和太子妃住毓庆宫,井水不犯河水,倒瞧不出什么来。如今一同出行,梁九功算是开了眼界。
随驾出行,按规制诸皇子各人有各人的马车,所携家眷另外安排马车,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是储君,出行规格从前与皇上一样,后来太子自请降等,马车也比其他皇子宽敞许多。
奈何太子放着大马车不坐,非去太子妃马车上挤,挤进去半天不出来。
夜间干脆宿在那里。
梁九功瞧在眼中,惊在心上,先帝在时宠爱董鄂妃都没太子黏人。
赶上路不好走,偶尔夜宿马车,太子妃那辆车晃得人没眼看。
路才走到一半,太子妃那辆马车就坏了,两人又一起搬到太子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