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其实隐隐觉得最近的景熙帝有些过于冷漠了,像是一块冰。
不过她此时不及多想,开门见山,提起宁氏来。
景熙帝一听,便面沉如水,不悦地道:「那个宁氏又怎么了?」
皇后略一沉吟后,道:「皇室,前些日子宁氏丢失,如今总算有些眉目了。」
说着她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过了,最后道:「太子知道消息,自是不信,才刚刚冲过去南琼子,要去问个究竟。」
景熙帝:「这位妙真勾搭了太子府侍卫,可当真?」
皇后:「臣妾听着,应是不假。」
景熙帝微扬眉:「应为?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听这话,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
太子是帝王唯一的传承,是大晖的储君,景熙帝在这个儿子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此时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景熙帝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是让步,还是不让?
谁知道这时,突然间龙禁卫来报,说是太子前来求见。
景熙帝轻哼一声:「这孽子,还敢来见朕。」
皇后起身,便要告退。
景熙帝:「梓童不必回避。」
皇后脚步停下。
很快,太子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了。
太子一进来便跪下,要求宽限几日,说他昔日妾室生死不明,他要先去寻她。
景熙帝:「生死不明?朕怎么听说,她已经和你太子府的侍卫私奔?如今延祥观派出兵马,不是正在追查吗?」
太子:「父皇,她不可能和人私奔,她一定是被污蔑的,儿臣必须要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
景熙帝凉凉地道:「怎么,延祥观的守卫军会污蔑她?」
太子急得脸都红了:「他们就是欺凌她,不然她怎么会逃!」
景熙帝轻描淡写:「和你太子府侍卫逃的。」
太子攥拳,恳求道:「父皇,儿臣既把她带回都城,是要留她在身边一辈子的,父皇要她出家为道,儿臣不敢不从,但是儿臣不信,儿臣不信她才离开儿臣几日便和人私奔,儿臣必须亲自去查,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
他昂着脸,望着上方那威严的父亲,大声道:「儿臣不允许任何人冤枉她,给她泼脏水!」
景熙帝在御座下,自上而下地端量着这儿子,看他梗着脖子叫嚣,不免在心里一个叹息。
这就是他的储君,是他的血脉。
现在为了一个不太台面的侍妾和他争吵,不顾体面,还要把校阅兵马的大事置之不顾!
这一刻,他有种拿起一旁的镇纸狠狠给他扔过去的冲动,不过他到底忍住了。
怪只怪自己,治理大晖十几年,让他生于太平盛世,以至于不知忧患,更不曾培养出身为储君的雷霆手段。
太子感觉到了父子沉沉压下来的威严,但他知道他不能退。
这是帝王的奉天殿,这里发出的一道旨意便能要了许多人性命,他往后退一步,那便是阿妩的生死。
无论如何,他要阿妩活着,必须活着!
这时,景熙帝突然道:「你我父子打一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