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含泪道:「这些日子,殿下对儿媳很是看不惯,凡事都能挑出刺来,昨日因给德宁准备的生辰贺礼,他看不惯,只说我无用,倒是骂了一通。」
皇后听此,一声叹息:「墨尧实在太不懂事,倒是让你受了大委屈。」
当下少不得宽慰一番太子妃。
太子妃擦着眼泪又道:「如今儿媳又有一桩为难的,不知如何决断,还得请母后定夺。」
皇后听此,心里一动,看着太子妃的眼睛:「怎么了?」
太子妃:「今日南琼子传来消息,延祥观一直在寻宁氏,竟让他们得了消息,儿媳听了也是心惊胆战,不知如何处置。」
皇后:「竟寻到了?」
太子妃:「并不曾寻到宁氏,不过已经有些线索了。」
她便详细说起,说宁氏如何遁入道门,却不遵清规戒律,和一侍卫勾搭成奸,就此淫奔。
皇后:「淫奔?」
太子妃提起这个,微咬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延祥观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儿媳也是愧疚,当时儿媳得父皇口谕,送这宁氏离开,随行的是府中侍卫,恰好也是儿媳昔日的陪嫁,结果这宁氏就这么在路上和他有了首尾,她以女色相诱,要那侍卫带她离开,那位侍卫哪里经得起这个,就此着了她的道,带着她逃离延祥观。如今聂三已经抓获,他全招了。」
她无奈地起身,就要跪下:「此事若是细论,也是儿媳办事不利,还请母后责罚。」
皇后连忙扶住她:「这原本也和你无关,实在是宁氏不知羞耻,明明已经遁入道门,依然不能安分!」
太子妃无奈落泪。
皇后叹息连连:「寻到了自然是好,可,可她竟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太子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又是一通气恼!」
太子妃低头:「是……况且如今父皇将兵马校阅一事交给殿下,殿下不日即将启程前往北地视察军务,突然出现这种事,若是耽误了大事……儿媳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后略沉吟一番:「兹事体大,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本宫既是做长辈的,这时候少不得为你做主,本宫去和你父皇提,一切由你父皇做主吧。」
太子妃听此,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婆媳二人又说了一会家常,这时候有几位宫中女官前来回事,太子妃也就趁机告退。
待到出了寝殿,她上了凤辇,恰好一阵秋风吹过,吹来一片落叶。
一旁早有侍女匆忙为她拢住大氅,又将凤辇的窗子落下。
太子妃侧首,透过朦胧的窗帷,看向窗外巍峨的殿宇。
她轻轻勾了下唇,在心里一个冷笑。
这一段太子自是为了那狐媚子牵肠挂肚茶饭不思,甚至自责愧疚,好好的少年储君竟弄落得消沉黯淡模样。
如今,他若知道那狐媚子其实早勾搭了男人,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他又会如何?
送走太子妃后,皇后略沉吟了下,便吩咐身边的女官写下札子,命人送往奉天殿,这个时辰,景熙帝应在奉天殿。
大晖内廷规矩森严,后宫妃嫔不得干预朝政,皇后便是贵为帝王妻,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见到帝王,除了按照份例的宣召以及宠幸外,平日偶尔有什么事,皇后都要命女官写下奏札,这奏札不同于外面朝臣的奏札,这是内札。
这内札用黄色绒布包裹后,由内监官送往帝王所在的奉天殿,并由内奏事处的太监进呈御览。
帝王会回批,回批过后,皇后便可以凭批阅过的奏札前往奉天殿拜见皇帝回事。
——又因她是后宫妃嫔,这自然是要记录在册,某年某月某日,帝王宣召皇后于奉天殿云云。
这个过程繁琐,便是最快也要半个时辰以上,若是赶上景熙帝忙碌,一个时辰都少说了。
是以皇后并不着急,命人送出去奉天殿内札后,便继续处理宫中事务。
身为皇后,她身担重责,要处理后宫大小事务,还要接见内外命妇,并筹备各样节庆礼仪,许多事虽不必她亲力亲为,但一切都要有她过目。
她每日都要为这些事务花费三个时辰,其实她也可以完全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比如交给女官处置,她只需要稍微过问就是了。
可她就喜欢亲力亲为。
她是皇后,是她自己付出了许多才换来的,也是她的家族全力的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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